具里程碑意义的《美中科技合作协定》获延长6个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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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据《华尔街日报》报导指，美中两国之间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科技协议于今年2月底到期，但没有延期，这使两国学术界陷入了不确定之中。在九天的时间里，两国都没有确认延期。协议失效了吗？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但延期是悄无声息地进行的，以至于无法察觉，也没有在网上发表官方声明。在华盛顿和北京继续谈判的同时，这也是该协议连续第二次延长，只延长了六个月。



美中两国国旗资料图片 © 路透社图片

《美中科技合作协定》是1979年华盛顿正式承认中共统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PRC）后，两国签署的第一份双边协议。当时，中国在科学领域处于落后状态，美国将该协定视为影响中国行为和发展轨迹的一个途径。如今，美中两国同时是对方最大的科研伙伴和竞争对手，这两个全球最大经济体在量子计算、生物技术和纳米科学等领域争夺国际领导地位。

几十年来，即使越来越多的美国机构对与中国同行的合作越来越警惕，该协议还是理所当然地续签了五年之久。去年8月，随着双边紧张局势的沸腾，美中只能勉强将协议延长6个月——仅够维持这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协议不至于破裂。今年2月，随着该协议下一个到期时间的临近，美中关系的基调有所改善，但还不足以完全续约。

美中两国在争夺全球技术和军事优势的同时，也在努力制定新的接触和竞争标准，因此，悄悄续签该协议之举和双方更深入的讨论持续较长时间的特点凸显出美中关系有多么复杂。

维拉诺瓦大学的政治学助理教授塞利格松（Deborah Seligsohn）说：“双方必须弄清楚如何在既是相同共事者又是相同竞争者的情况下展开运作和接触”。

《美中科技合作协定》的支持者和批评者都说，该协议没能跟上两国关系变化和双方各自的战略优先事项。该协议的批评者说，在人工智能和量子计算等领域，需要更明确地区分军用和民用。在电动汽车、太阳能电池板和电池等清洁技术领域，两国的贸易紧张关系也日益加剧。

美中两国去年在另一项协议中同意举行旨在应对人工智能风险的会谈。双方还已在国际气候外交方面进行合作，并表示有必要在公共卫生、食品安全等领域开展合作。

美国国务院回应就该协定置评的请求时写道：“该协定中得到强化的保护措施对于任何更长期的延期都将至关重要”，并指美方官员对于中国的国家优先事项和国内法律状况的态度是现实的。中国驻美大使馆发言人刘鹏宇回复置评请求时写道，“中美科技交流合作本质是互利共赢的”，他称自己无权证实相关“具体进展”。

该协议上一次全面续签是在2018年获批的，那之前特朗普政府对协议文本进行了修改，以体现美方对中国在知识产权方面做法的担忧。去年8月，美国决定重新谈判新条款。但熟悉相关讨论情况的人士说，讨论直到拜登(Joe Biden)总统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于去年11月举行峰会之后才正式开始，并因圣诞节和春节假期而受到中断。

尽管美国对科学和技术采取更加开放的态度有利于创新，但批评者认为，这也令华盛顿未能制定合作的战略方针，阻止北京方面在关键领域获得至关重要的能力；中方已更有意识的从事优先领域的研究。

根据美国非营利组织、“科技行动委员会”去年发布的一份报告，在对近2000名在教育、医疗保健、商业、军事、国家安全和科学领域工作的美国人进行的调查中，60%的人认为中国将在5年内成为全球科技领域的领导者，而不是美国。

该协议在共和党议员中引发了争议。美国众议院美国与中共战略竞争特设委员会主席加拉格尔(Mike Gallagher)去年6月领导了一个国会小组，要求国务院废除该协议，称中国通过与美国的科技联系获得了军事优势。

去年8月，肯塔基州共和党联邦众议员巴尔（Andy Barr）提出一项法案，要求美国国务院向国会提供安全风险评估，否则将撤销该协议。同年，一项阻止佛罗里达州各公立大学的教师聘用中国研究生和博士后到其实验室工作的法律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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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讨论情况的人士表示，中国希望科学合作总体保持开放，而美国则希望限制合作领域。华盛顿方面还寻求增加一个“良好意图条款”，规定联合研究仅用于和平目的而非军事用途。

总部设在华盛顿的“中美研究中心”的研究员西蒙（Denis Simon）指出，美方在本轮谈判中的一个关键要求是保障美国研究人员的人身安全，并保护他们在中国不被任意拘留。西蒙与谈判双方的官员都有对话。

2023年，中国修订了《反间谍法》，加强对海量数据的控制，并重新划定了合法信息收集的范围。北京后来澄清说，该法并不针对学术研究。与此同时，中国官媒报道了最近中国学者和学生在进入美国时遭阻拦和盘问的事件。其中一些人被拒绝入境并被吊销签证。

根据美国政府资助的“国际教育协会”发布的报告，2022至23学年，赴美留学的中国公民人数连续第三年下降，降至2013至14学年以来的最低水平。西蒙表示，最棘手的问题是数据事宜，因为涉及到中国政府的不同部门。

美国要求进一步明确数据的获取、所有权和共享。在美国可公开访问的数据量远大于中国，后者往往只允许特定项目使用特定数据集。2022年，北京以网络安全和数据隐私为由，开始审查并最终限制学术和健康数据的访问。后来，当局对中国最大的学术数据库处以罚款，理由是其违反了个人信息处理法规。

支持者认为，持续的接触能让双方了解对方的意图。一些人认为，更加发达的中国现在可以让美国科学家接触尖端技术。西蒙称：“这是实现互利的真正机会”。即使没有达成协议，两国的研究人员也可以相互合作，但他们的项目不会得到各自政府的正式认可。